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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日报记者 何思阳
埃塞俄比亚航空公司的波音737 MAX 8型客机3月10日坠毁并造成157名乘客和机组人员全部遇难后，各国航空部门高度重视这起该型号飞机5个月内发生的第二起空难，相继宣布停飞该型号航班。当天，埃塞俄比亚航空公司暂停运行波音737 MAX系列客机；次日，中国停飞波音737 MAX 8型飞机，澳、印尼等当天跟进。随后，包括欧盟国家、阿联酋、土耳其、印度、新加坡、马来西亚等国家相继宣布类似停飞或禁飞令。
美国联邦航空局13日要求美国各航空公司运营的所有波音737 MAX型号飞机暂时停飞，并暂时禁止该型号系列飞机在美国领土上运行。图为一架波音737 Max 8型号飞机降落在美国首都华盛顿附近的里根机场。新华社发
失事机型全球停飞
值得一提的是，美国在是否停飞波音737 MAX 系列上出现了态度大反转。就在12日，美国联邦航空局代理局长丹尼尔·埃尔韦尔还称，航空局的评估没有显示出涉事系列客机有系统性性能问题，因此没有理由停飞。这引发了业内人士的不满，美国客机乘客消费者权益保护组织“飞行者权利网”总裁保罗·哈得孙表示，美国联邦航空局这种“等等看”的态度给旅客生命和美国航空业声誉带来风险。
但仅仅一天过后，美国总统特朗普下令美国停飞波音737 MAX 8型和737 MAX 9型飞机。美国联邦航空局随后发表声明，要求美国各航空公司停飞波音737 MAX系列型号飞机，暂时禁止该型号系列飞机在美国领土上飞行。此后，全球所有该型号的飞机停飞。
3月17日，美国交通部宣布，正在对美国联邦航空局认证波音737 MAX系列飞机安全过程中是否存在过失进行调查。
操之过急的安全评估
美国《西雅图时报》报道，波音公司2015年推出737 MAX系列新型客机之后，为了获得联邦政府的授权认证，向联邦政府提交了客机新型飞行控制系统的安全评估。波音737 MAX系列机型的竞争对手是空客A320 neo客机，但研发完成较后者晚了9个月。为了追赶竞争对手的速度，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管理层不断敦促安全工程团队迅速完成授权认证，于是一边将安全认证工作委托给波音自己的团队，一边缩减审查工作。波音737 MAX客机最后在2017年获得联邦航空管理局的认证。
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的工程师发现，波音提交的安全评估存在多项问题，包括未能充分考虑到系统能否在驾驶员做出反应后复原、驾驶员能否完全控制飞机等。安全工程师们曾将这些发现通知了《西雅图时报》，后者也于埃塞航空此次空难发生的数天前把这个消息通知了波音和联邦航空管理局，但都没有得到回应。
空难隐患被忽略
此前印度尼西亚狮航的737 MAX 8型飞机事故的调查报告显示，失事航班客机上伸出机外的唯一传感器失灵，安装在737 MAX系列飞机的“操纵特性增加系统”对错误的数据作出反应，系统误认为飞机迎角过大，有失速风险，故强行将机头下拉。机长在起飞两分钟即开始手动修正，并在坠毁前曾20余次试图修正系统的错误反应。
与此同时，据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报道，联邦数据库曾记录了多名737 MAX系列机型的飞行员反应的操控问题。有两个飞行员称驾驶该型客机时出现意想不到的俯冲情形。
埃塞航空坠机事件发生后，美国联邦航空局局长迈克尔·韦尔塔指出，卫星数据显示两架失事客机的运动轨迹相似。美国众议院运输和基础设施委员会主席彼得·德法齐奥在接受媒体采访时也表示，两起空难“可怕的相似”，均出现了“不寻常的爬升和俯冲”。
对这起坠机事件调查的最新进展印证了上述说法。埃塞俄比亚交通部长17日表示，对坠机黑匣子的初步分析显示，埃塞俄比亚航空公司ET302航班坠机与2018年印尼狮航航班坠毁事件存在“明显的相似之处”。埃塞航空首席执行官在接受采访时表示，机长曾在失事前报告飞机操控出现困难并请求返航，随后飞机消失在雷达信号中，此时飞机起飞仅仅6分钟。
避重就轻引发不满
此次埃塞航空飞机失事后，波音公司对停飞的冷淡态度以及避重就轻的表态引起了国内和国际社会的不满。空难发生后，波音发布了一条不温不火的声明：安全是波音公司的首要任务，我们对737 MAX系列机型的安全性充满信心……只是在美国联邦航空局宣布停飞后，波音才不得不在13日表态支持停飞，并且强调这是“出于高度谨慎考虑”。
据了解，737型号飞机是波音公司数十年来最畅销的产品。737 MAX系列是该公司的最新机型，其销量直接决定了波音公司的未来。目前，波音公司拥有4700份未完成的737飞机订单，占据波音公司订单的80%，订单估值高达5000亿美元。
中国是波音公司最重要的市场之一，也是未来商业飞机的需求大国。此次中国率先停飞737 MAX系列机型和关于航空安全的强硬表态让波音公司倍感压力。美国媒体《华盛顿邮报》评论指出，“中国领头停飞传出十分清晰的信号——美国联邦航空局不再是世界上唯一的航空权威”。更让波音公司担忧的是，在此问题上欧盟和中国站在了同一条船上。
有航空业人士认为，要求美国波音公司赔偿因停飞波音飞机所造成的损失，这恐怕会成为一根导火索，形成向波音公司索赔和退订的热潮。在坠机事故后，波音公司股价累计下跌逾10%，市值蒸发了250亿美元，但这恐怕只是波音公司麻烦的开始。随着埃塞航空坠机调查结果出炉以及美国交通部调查的深入，波音公司将会面临真正的“审判”。
（光明日报北京3月18日电）
《光明日报》（ 2019年03月19日 12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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